十九

04.22.脑洞

脑洞记录

我竟然觉得会是埃米活下来

  红方与蓝方，手中握着武器，静默着站在原地。

  艾比最先抬手，挥灭了武器。埃米紧接着也收起恶魔之爪。

  “埃米。过来。”少女转身，在这虚假的真实世界中沿熟悉的路走去。

  埃米与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。

  他们来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地方。这里的每一棵草，每一块瓦砾都蕴藏着他们的记忆。

  艾比坐在了小时候经常坐的篱笆上。她长大了，篱笆却没有。但依旧能拥住喜欢着它的少女，让她有个安稳舒适的地方看夕阳。

  埃米站在小时候蹲在姐姐脚边的位置。两个人都没有说话，欣赏着记忆中的夕阳。

  或许是小时候的记忆没那么清晰，或许是忘记得差不多了，那火红炽热的球体站在山顶，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静止。

  埃米说，这是我们谁的记忆呢？

  艾比说，我的，还有你的。也许我们一起看夕阳的那天，咱们并没有完全看完它。

  两个人聊起来了。他们聊了小时候，聊了后山的新奇植物动物，聊了离开玳瑁星旅行途中的种种，聊了刚刚参加大赛没多久老姐就看上了好几个帅气的男孩子。

  东扯，西扯，时间线到了现在。

 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没有什么能说的了。

  天空像是剥壳的鸡蛋。从光滑的顶部开始，裂开了一个缝。缝隙逐渐蔓延，碎片落到半空就消散了。

  这个空间在崩塌。

  而这里——他们站着的地方，仿佛是一块圣地，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。两个人表情不变，充满了怀念与不舍。

  艾比清唱起他们族的歌曲，童谣，一首接着一首。埃米自知五音不全，便在一旁安静听着。

  袭来的崩塌像是毒蛇一样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
  终于，随着最后的一块土地的解体，两个人仿佛溺毙般寂静地沉入深渊。

  啊……就要，结束了……

  埃米感受到重力在将他加速向下拉。耳畔是呼啸的风声，这一成不变的声音竟然令他感到平静。

  他们为什么要来参加凹凸大赛呢？老姐说她要找到白马王子。但没有告诉我的是，她是想改变我被诅咒的命运。

  不过在这过程中，她的白马王子还真的找到啦。可惜的是她们还没能修成正果。

  我真的能改变命运吗？

  或许吧。但世界上有这么多强者也在等待着改变命运，哪里轮得到我呢。

  无尽的深渊，仿佛对得到两个人的性命胜券在握，此时尽显它的宽容，让他们在下落过程中想个明白。

  还没到底吗……被耳边的风声震得有些意识模糊，埃米头脑放空，任凭记忆胡乱浮上意识的海面。

  他们拿到元力技能的时候，埃米就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了。姐姐得到的是天使之箭，而自己得到的是恶魔之爪。看看，自己的内在，已经完全暴露出来，甚至被提取出来具象化了。

  他感到一阵无力，只想虚弱地笑。

  老姐似乎毫不在意，叽叽喳喳地拉着我踏上了新的征途。她说，白马王子就在前方啦。

  一直，一直，我都懦弱地缩在她的身后。不敢面对自己的黑暗面，死死握住射进生命里的光决不回头。

  她是那样耀眼。

  她就要死了。

  我们为了逆天改命，来到凹凸大赛，开始了对命运的挣扎。

  我们在回忆场地相遇，默契地没有出手。对到来的毁灭，我们竟然丝毫没有挣扎。

  我们还没有挣扎过。

  她就要死了！

  倔强地反抗命运的人……就这样束手就擒吗？！

  不甘心……我还不甘心！我还没有挣扎过！我还没有报答姐姐！我还要继续成长……面对我的黑暗面，站在老姐的前面！！！

  如果我体内真的潜藏着恶魔，那么就现在出现吧，爆发吧！把你恶魔的力量，为我所用！用恶魔的力量，拯救天使！！！

  漆黑的深渊中出现了黑洞，吞噬着黑暗。黑洞散发着幽幽的蓝光，像是把空间豁开了一个口子。

  少年眼瞳漆黑，周身散发着蓝色与黑色混合的烟。背后长开巨大狰狞的翅膀有力地挥动，正带着他逃逸重力的威胁。

  他越来越快，像是一发炮弹，逐渐冲出黑暗，射向头顶的光明。

  无机质的阳光晃得他失神了几秒。天空已经剥落，只剩下反着器械光泽的穹顶。

  在上升的过程中，他接到了她。埃米欣喜地向怀里看，却在看到时，血液逆流。

  少女安静地躺在他怀里，胸口的中央插着一只天使箭。

  但她的表情却仿佛得逞一样的表情。

  在“他俩谁先死去”的比赛中，她赢了。

  她知道，她们是一起下落的，距离不会很远。所以为了能不让弟弟听到箭矢没入血肉的声音，平时摔倒了都要呲哇乱叫一会儿的少女，选择将利箭一点一点，缓慢地插入胸口，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 埃米没有听到，太好了。我成功了。

  她骄傲地想着，意识逐渐飘远。

  要加油哦，不要认输哦……

  空气悄悄地流动着。坍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。可能是因为这场比赛中，胜者已经出现了。

  少年悬在半空，怀里抱着他最爱的人，一动不动。